2013年8月1日 星期四

說習性

對頭腦清晰的人來說,不存在 “習性” 這回事兒,有的只是行動、行動、行動。
你只是在行動上又加了個故事,說“這是習性”,並且你認同了。說習性已是二三念上的事了。

這樣的行動和那樣的行動並無差別,差別只是你附加給它們的故事不同。


有的行動,你說它為習性,你認同了,於是習性誕生;同樣的行動,拿掉你關於習性的故事,習性不存在。清晰的眼睛只是看見行動,不見習性。習性是頭腦捏的又一件產品,只是頭腦這次給它貼了個“習性”的標籤。

對相信故事的人而言,可以說習性是有的。習性是輪迴的另一種表達。有一種你不想要的行動再次發生了,又一次發生了,於是你說它為習性。

習性被說為心理習慣或心理慣性,而這依賴於很多心理假設才能成立。比如,要依賴於“時間”,要依賴於“我”的概念,要依賴於“比較”的機制,要依賴於“判斷”的程序,還要依賴於很多其他“概念”……。而究竟考察一下,這些是什麼?真的存在嗎?

只要你深入探索,必將發現這些僅是概念。因而可知,由這些虛妄概念和合而成的另一概念——“習性”必也並不真實。

認同習性,是說明你還沉浸在幻象世界的另一標誌。

有兩種活着的方式:一是按你認為你應該的樣子活,二是按你實際是的樣子活。前者充滿壓力,你不得不與所謂的習性鬥爭;後者則輕鬆很多,你活在是什麼就是什麼的簡單明了中。

活在“一刻是一刻,一事是一事,一種是一種,一樣是一樣”之中,哪有什麼習性可言?不進入故事,則沒有習性可言。

習性是一個故事,除非你認同它,否則它不是真的。

如果你不在一項如實的發生上左右偏離而進入故事,習性在哪裡?我看到的只是行動、只是動作,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。

終結對習性的鬥爭只能發生在當下。你越能活在當下,越沒有習性可言。

在純粹的當下裡,習性絶跡了,連生起它的種子也沒有。沒有人想到習性,有的只是什麼就是什麼、幹什麼就在幹什麼。在這份簡單裡,什麼都沒保留,什麼都未剩下,什麼都沒有——除了如實的存在本身。這是怎樣的一種境界?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世界。在這裡,你相遇它,你活在其中。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世界,沒有習性,也沒有修行,有的只是一個個故事被認出來。活在沒有故事的故事裡感覺如何?正是“觀自在”。

習性是一股夢中的風,它從你夜晚上床吹到你黎明醒來。當你醒在涅槃的床上,那股風消失了。它既不能再吹生夢,也不能再被夢所吹生。

頭腦的清醒是習性的終結,不進入頭腦,習性沒有產生的溫床。

習性只能以故事的方式存在,它除了是個故事外什麼也不是。作為一個故事的它,和世上千千萬萬的故事沒有什麼不同。唯一的不同是分別的不同。你還在和習性鬥爭嗎?這是一種吃力的存在方式;有比這更簡單的活法嗎?

有,活在當下。活在當下是最簡單的終結習性的方式。除非你沒活在當下,否則沒人遇見過習性。

習性是一個被人們深信了許久的故事,尤其是修行者。你如何剷除它?不存在可剷除的它。當你試圖去剷除它,那猶如你揮着鐵鍬去剷除虛空。你不必和習性鬥爭,你只需要練習專注即可。專注是習性的殺手鐧。當你凡事專注,習性不存在。以專注可以斷習性,如果有習性這回事的話。

凡事你的專注能力和專注程度越高,習性越不容易滋生。它沒有滋生的可能,當你完全專注時。習性是一種什麼經常插進來,是一種或多種額外的力量對當下的搖動。在真正的專注裡,習性無法插腳。專注就是最縝密的金剛罩,在那裡,上帝也插不進腳,何況習性?

瞭解習性,還習性以故事的本質;練習專注,讓習性滅跡於實際生活中。專注是修行人最美好的品質之一,也是最美好的修行。凡事能不能專注,基本是檢驗一個人修行好不好的重要指標。

當你的專注越多,你的習性越少;當你的習性越多,你的專注越少。專注和習性是相反的,你可用一個對治另一個。

在相對的世界,對治是最基本的治療之法。除非你超越相對,否則,對治是必要的。

一旦你超越相對,沒有可對治,沒有所對治。這是最基本的休息——大修行者的修行。請最終來到這裡,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世界,觀自在菩薩的生活。


說習性     一念行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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